第43章 [VIP]Butterfly
芬蘭的雪夜清寒,可掠過的風都因為眼前人緊緊捱過來的陰影,被一一的,盡數的,擋開。
穿堂風自後背穿過,眼前卻堵着近乎灼然的燒意。
微涼的觸感緊貼在她唇瓣之上,相繼着渡過來。
裹挾着他身上那股好聞的氣息。
像是更加融入在了赫爾辛基的冰天雪地間,清淩淩地融開,是十足得冽然。
沈鸫言原本緩緩研磨,繼而似是覺得這樣的吮啜不夠,輾轉變幻角度,開始極慢地啃噬和厮咬。
鼻尖捱過來的全然是專屬于他的味道,唇瓣像是淩遲前那般受盡力道。
相比先前環過來,亦或者是籠罩過來的感觸,此時此刻通過鼻息交錯間的親昵比拟,好像比任何一次的接近更要來得悸動。
唇齒相依間的氣息相渡,宛若攀爬在青色牆壁,一路往上不停蜿蜒的藤蔓,輕一陣重一一陣地,緊緊拉扯着人。
葛煙原本見到他就處于極為罕見得震驚之中,又因為他朝着這邊邁進攬她入懷的舉措,不由分說便印吻下來的動作,至今還怔忪着,只像是習慣了他的靠近那般,任由着被對方籠進那只有她一人的,圈起來的小小場地。
唇瓣上隐隐泛起來的輕微噬疼,讓人眼眶不經意便蒙了霧。
葛煙剛從那樣的虛幻感中脫離而出,下意識要往後退。
手中的那把傘也沒了束縛,在空氣中再次散開。
行動的不便加之眼前人的牽制讓她再次輕喚出聲。
這一次,她的嗓調幾乎是凝着鼻音,似是下一秒便要融了化了那般。
“………沈鸫言。”葛煙的聲音細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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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惹來他清淺卻極為喑啞的一句,“先別說話。”
沈鸫言原先單手緊緊地扡住她下巴,這回另半邊手臂稍稍擡起。
修長的手穿過她垂在脊背,如同綢緞般的烏發,繼而就這麽稍稍掌住,帶了些許力道朝着他那個方向帶。
趁着她輕嘶的間隙,他更覆過來,舌尖探着便往裏。
這樣的噬啃更為深且重,也更為………變本加厲了。
原先被迫騰起的手在空中悠悠地蕩了會兒,終究是緩緩地,緩緩地下垂。
繼而又在垂落至一半時,慢慢地擁上去。
手裏的傘在這時似是支撐不住,自然從手中滑落往下掉。
傘骨驟然落地,沒有收攏好的傘面就這麽綻開,靜靜地躺在雪重水汽濃的街道上。
迎接着不斷往下飄的細小雨霧。
這個點往來路人很少。
偶有經過的人見此紛紛朝着這邊遠撂視線。
卻只來得及觑見那颀然清挺的男人攏着懷裏的嬌顏。
雖半露側臉,卻也足夠撼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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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煙被國際賽組委會安排下榻的酒店,靠近赫爾辛基的岸口港灣。
由窗戶往外再往下撂,便能看到撲顯着水汽,在夜裏緩緩流淌着的深藍色湖波。
岸邊停靠船舶已然進入休憩期,室內也同樣的,陷入一片寂然。
酒店單間偌大,極具當地特色,綿軟的華美地毯紅黃相間,泛着被人踩着碾過,深淺不一的色澤。那落于地毯之上的淺木色單柱上,半垂下來一抹馥郁顏色的裙擺。
再往上,靡靡十足的沙發旁側,半坐仰靠着一位低垂着頭的美人。
靜靜地,宛若一副色彩交錯的油畫。
等到從酒店外面回來,一路來到大廳,在廳內人揶揄不已的眼光中再往上來到酒店房內。
那股後知後覺終究是緩緩地在脊背之上蔓延。
也不知道怎麽就吻成最後那副樣子了。
傘掉了近乎是埋在半堆起的雪裏,就連偶有路過的人也大大方方地看着兩人,繼而吹起口哨笑着打趣。
聲音響徹在街道上空。
她的領口也難逃幸免。
此刻,泛着褶皺的外衫被抛在了沙發一側。
內裏的禮服倒是還完整地穿在身上,被她垂下來的長發遮蓋住起伏。
思及此,葛煙不免朝着旁側的人看去。
………他的好像也沒好到哪兒去。
只不過就不是領口了,全然是被她不小心抓到的地方。
由腰一路到手肘臂彎………
想起剛剛,只得了沈鸫言一句“你酒店就在上面?”
她就直接地将人帶了上來。
而這人自方才從酒店那邊上來後,一路暢通無阻。
宛若找到了自己家似的,在她刷過房卡的下一秒便緊跟着邁了進來。
随後便一直端坐于她旁側的沙發之上。
很久沒見過她的模樣,就這麽一瞬不瞬地盯着。
像是蟄伏在夜裏已久終于見到洩露些許的光亮,不由分說就利落地抓住,不容那抹亮堂再從指縫中洩走。
沈鸫言目光片刻不移,褪了大衣後單手随意扯開領口。
一派閑散間,在她面前更顯平時少見的慵散。
而想起剛才………葛煙眉目都仿佛被氤氲開。
她揉了揉自己的臉,低聲清了清嗓子。
踯躅了會兒,她終究是還是問出了口。
“………你在外面等了我多久?”
哪曾想開口音調便極為黏膩,像是稠然的蜂蜜,釀起來的同時還拉起了絲。
她在出聲的下一秒便單手捂住自己的眼。
真是沒救了,就不該先開這個口去關心他有沒有冷到。
好在沈鸫言似是沒察覺,只是道,“也沒多久。”
………沒多久就好。
而就在她稍稍松了口氣時,又聽到他緩緩補充,“也就幾個小時。”
幾個小時?!
葛煙哪兒還顧得及其他。
甫一擡起頭,卻直接撞入他幽幽睇過來的視線。
他人就在眼前,近在咫尺。
方才在樓下吮吻的後勁兒一分一寸地沿着脊背攀爬,像是有無形的觸手,款款撥弄。
葛煙無意識地擡手,用指尖去卷自己的發尾,輾轉想起今天在晚宴上的金融新聞………
原本應該在澳洲談合作的人。
輾轉一瞬便來到了芬蘭。
他人就在眼前,是稍稍伸手便能擁住的距離。
近在咫尺。
隐隐猜測着,心也仿若在熱油中淌過。
葛煙緩緩啓唇,問他,“你不是該在澳洲嗎………”
沈鸫言卻是沒應這個話題,只是道。
“那你呢。”
他話落竟是傾身而起,單手撐起在沙發邊緣,俯身便朝着她這個方位靠過來。
俯瞰的視角,卻也隔不開她于他之間相近無比的距離。
她近乎是被逼退在了沙發角落裏的模樣,原先半蜷縮起的腿還沒收回,就這樣被沈鸫言半圈着,無形地桎梏住。
“不是讓你等我回來,怎麽突然來了芬蘭?”
他視線不偏不倚探過來,仿佛她不應下便不會放走人似的。
空氣裏再次被燙灼到,葛煙也沒別開臉,只是長睫顫得不行。
“原本要聯系你的,可是想着你應該正在工作,就沒打擾………”
加之飛行時長接近十小時,她又忙着宴會,哪曾想到這一關。
葛煙邊說邊思忖,就這麽認認真真地回答他,“我來芬蘭是因為有芭蕾國際賽組委會的邀約………他們請我來參加交流研讨會,我剛剛才從結束的宴會廳裏出來。”
沈鸫言還是這樣望着她,“原先沒聽你說過。”
“………因為這也是臨時決定的。”葛煙到底垂下眼來,沉默了許久。
只是她先前的猜測也更甚了。
但此刻他的壓制令人不适,清落骨骼硌得她略有些呼不過氣,她咬了咬唇,“怎麽這樣看着我………”
葛煙這樣問,卻不知她驟然仰起的細長脖頸将弧度拉得更為漂亮。
也送得離他更近了。
方才在雪地街道裏還不顯,可此刻被室內的溫度催發。
那股子袅袅又幽幽的香很快便在四周彌漫開。
鑽入鼻息之間,繼而一路滲透進血液。
沈鸫言眼神晦暗,繼而竟是不緊不慢轉過眼,原先淺淡的嗓音都壓着低了兩個度,“沒什麽。”
“你………”
葛煙還想再說些什麽。
此刻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入目視野裏,沈鸫言逼得更近。
方才短暫的抽身只是用以重新呼吸的片刻須臾。
他的身影在眼眶裏不斷放大,接連着那樣平直撐開的清勁肩膀也将襯衫衣口襯出不斷擴開的弧度。
葛煙就這樣看着沈鸫言越來越近。
他略低頭,單手桎梏住她的腰,擡起另半邊手,修長指尖撂開她垂在肩側以及起伏之上烏發,繼而朝着一側的肩膀撥。
雪色的頸子複又敞開在空氣之中,帶來更為深刻的馥郁香意。
沈鸫言低頭埋了過去,在她頸側不斷厮吮。
繼而,像是終于找尋到了想要的。
他不輕不重地在她細頸上咬了下。
再擡頭,他細碎發落在額前,清冷眉梢輕點了慵散風流。
“我上次就想這麽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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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煙這回是難得的不顧體态禮儀。
幾乎是蹿進了浴室裏。
在她剛才慌不擇路跑進來,因為慌亂怎麽也關不上這邊造型特異的門時。
還聽到沈鸫言在外間輕笑了聲。
雖然最後她罕見得同手同腳,到底還是将門好好地阖住。
順帶着将那人的身影聲音都隔絕在外。
但由此輕輕透着的唇齒感覺,卻是消散不了的。
不知自我平息了有多久,葛煙緊靠在門板之後,随後朝裏邁去。
視線也緊跟着落入鏡中。
她的膚極為嬌且弱。
下巴尖兒因為他剛才在酒店外的緊緊扡住,早就泛起了痕。
也是在剛剛,她才發覺他隔着她衣衫貼着且緊緊桎梏住她腰的手,竟是那麽得灼然。
雖說還是一如既往的骨感和利落,卻不複那般的冷感。
葛煙想起什麽,複又半掀起禮服裙擺看了看。
皙白的腰部都被勒出些許痕。
這得是多………
葛煙唔了聲。
再擡頭。
鏡中女孩面若初初綻着的海棠,狐貍眼泛水臉更嫣然。
唇瓣不再是先前仿若胭脂暈開似的點點朱紅,泛着淺淺的顏色。
此刻,更似是那富麗山水畫中,最為濃墨重彩的那一筆。
只一筆,便凝着所有的吸睛點。
豔色十足。
所以他來這一趟。
是想………
像是極其渴望長大的芽苗終究要破土而出找尋到屬于自己的草原。
拼命地汲取養分之餘,也将落地生根的源頭往內裏駐紮得更為深刻。
葛煙看着鏡中的自己,慌忙扶上臉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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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知道在裏面磨蹭了多久。
葛煙才緩緩地邁了出來。
沈鸫言倒是有耐心,在此期間從未催過她。
只任由她去。
可這趟再出來,倒不像是預想中的那般。
沈鸫言竟是從沙發轉到床褥之上。
就那樣半坐着,修長的指尖在屏幕上輕點着什麽。
大概是聽到了她邁出來的聲音,他這才收起手機,順帶着将視線緊緊地撂過來。
見她一動不動就在那裏立着,沈鸫言也沒說什麽,只是骨節分明的手朝着旁側的床褥拍了拍,“腿給我。”
原先見他那拍了拍床的動作,葛煙就有些頓住。
緊跟着這句話後,她更為窘然。
這人怎麽這麽得寸進尺,是要幹嘛啊………
只是沈鸫言沒給她細想的機會,只是道,“剛才看你走路有點不穩。”
他說着目光像是繩索,緊緊地鎖過來,“又扭到了?”
“………”
原來他早就注意到了。
葛煙以為自己小扭後只略略改變了落腳的力度,幾乎沒人會在意到。
沒想到這也能被沈鸫言發現。
“你是福爾摩斯嗎………”葛煙輕抿起唇,繼而又控制不住似的,笑意在嘴角緩緩地,“還是小扭,沒什麽大礙了現在。”
“坐過來,我幫你揉。”
“………不要。”根本用不着的事,他該不會幫忙揉着揉着又來咬一口。
葛煙想着走上前擰了擰他的肩。
繼而,像是不過瘾似的。
又在他看着清落捏起來生疼的骨骼上揪了揪,掐了掐。
複又擰了擰。
沈鸫言這會兒倒沒說什麽,只是心情很不錯的樣子,身姿疏散。
任由她動作。
而因為朝他走近,葛煙再停住,膝蓋前方抵着沈鸫言旁側的床沿。
趁着兩人都倏而沉默下來的檔口,她轉眼,朝着窗外觑。
垂落着的暗紅色簾幕半遮掩着拱形窗,只透出些微景象。
雨霧好像在早些時候便散了,此刻天際沉然,遠處暖燈明明。
不遠處的湖泊已然安睡,帶來成片深刻的藍。
遠在他鄉異國。
又是這樣的雪,這樣的雨,這樣的夜。
思緒自然而然便又轉到先前在樓下的……在剛才沙發上的……
“那個………”葛煙看向還在床沿那邊不動如山的人,輕聲問他,“………你不打算走嗎?”
“你這是在趕我?”他挑了挑眉。
這回葛煙應得快,“………我沒有。”
她就是單純問問。
沈鸫言來得這麽猝不及防且突如其來。
應該也沒有哪個地方能去………
但是很快的,似是覺得自己這樣的回答應得有些過于快,怎麽聽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,她略壓了壓嗓調,“你澳洲那邊不是還有會議嗎,我就象征性問一下。”
“象征性也不需要。”
沈鸫言說着将視線定定落過來,就這麽看向她,“你原本打算什麽時候回去?”
葛煙下意識答,“就明天………”
“那明天一起,我先送你回國。”他說。
“啊?”
還沒弄明白什麽送不送,葛煙注意力全然聚集在了那句明天一起上了。
不等眼前的人有所反應。
沈鸫言卻是已經将她利落地拉至床邊,順帶着将人塞了進去,将被褥緩緩拉過來罩在她身上。
而就在這時,他複又喚了她聲,“葛煙。”
被褥中的女孩眨了眨長睫。
便見他再次俯身,清勁肩膀抵開自頂部洩下來的光暈。
“吻了那麽多次。”沈鸫言說着頓了頓,繼而就這樣單手半撐起身,往她耳邊緩聲開口,“這一回,你還不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