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[VIP]Butterfly
葛煙定定盯着那句看,視線往上,複又落在他發來的地址上,來回逡巡。
………開個玩笑而已。
沈鸫言真想着賠就算了。
什麽樣的賠還要去他家?
沒等她糾結過久。
沈鸫言那端又補充了一句。
Yan:「家裏有東西給你。」
格言從錄:「什麽東西?」
格言從錄:「該不會真有什麽錢貨交易吧沈總………」
譬如……當場給點現、金什麽的?
葛煙無聲彎了彎唇,複又回過去。
格言從錄:「我随口一說的,你還真當真了啊,不用你,我到時自己去說。」
Yan:「不是。」
格言從錄:「………嗯?」
像是刻意停頓似的。
葛煙幾乎能想象出他此刻打字時的神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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眉眼斂着,側目時的線條清淩又流暢。
再配上此刻的話——
Yan:「你去了才知道。」
………就有這麽神秘?
葛煙琢磨了半晌他要給她的東西到底是什麽,思緒轉念又落在另一方面。
認真說來,沈鸫言該不會就只是想着她去吧………
之前有回兩人一起去吃了汾系菜,她無意提到住處方面相關的話題,他那時倒也沒多說什麽,只深深望着她,繼而問要不要過去看看。
那陣子格外忙,哪有閑暇時間。
葛煙想也沒想便拒絕了。
眼下再看來,倒是歪打正着。
只是他說的話向來都有可信度,也算是可靠。
………肯定也是真有東西給她。
左右猜也想不出個所以然,葛煙念及拍攝完以後好像也沒事做,糾結了會兒,到底還是應下。
格言從錄:「知道了~」
收回手機,她定下心神,轉身投入到拍攝當中。
沈氏的攝影大棚在她沒來那幾天也仍然亮着明晃晃的熾燈,其餘瑣碎亦或者是不怎麽主要的工作,也一直在不停地推近相關進度。
試衣和試妝完畢後便是有關平面攝圖和動态捕捉的正式拍攝。
組內特意邀請的攝影師是國內雜志五大刊禦用的特邀攝影師。
金發碧眼,身形高挑。
手勢動作繁複且激揚,對于被拍攝人的贊美更是絲毫不吝惜。
“Perfect,That‘s it!look at the camera lens,charming girl!”
“Now can you give all you have,let me capture the most beautiful moment?”
——這一聲響引得棚內的人都朝着這邊看過來。
雖然起初都被攝影師前所未有的投入所吸,但當視線落于棚內時,衆人的目光皆彙合在被打光唯一聚焦的那人身上。
黑白簡致的背景裏,經改良的芭蕾式樣連身長裙籠着那被裹入在內的雪肩,蓬然的裙擺拖于地面,往四周散開。
像綻着的曼陀沙華。
葛煙盤發而起,兩縷發絲垂下落在臉頰兩側,她半垂眸,秀挺鼻梁下綴着淺紅的唇。
細帶撐起半凹起的脊背弧度,鎖骨敞開的線條平直,透了光似的白。
一時之間,工作人員們愣待在了原地。
突然間便參透了沈氏當初推選京芭代言人的初衷。
或許都不要選擇了,一眼便能攫取他人目光的人,就是所謂的最典型招牌。
幾乎是瞬間便能預見往後這個品牌所代表的熱度和質感。
平面拍攝完畢,攝影師明顯對葛煙很感興趣,言談甚歡,頗有之後要給她單獨拍攝專欄的架勢。
葛煙笑着和攝影師聊了幾句,短暫告辭之後,拎着裙擺特意去找了組長。
組長一開始被叫到角落裏。還以為拍攝方面是不是出了錯,等到聽着眼前人說完,她連連哦哦兩聲,“我以為什麽呢,沒事沒事,讓品牌方再送過來就行了。”
“不是送不送來的意思………”葛煙擺擺手,“我這邊是想,畢竟那條裙子是我單方面折損的,也實在是沒法穿,要不就我來負責吧,你們組的公卡卡號是多少?”
“啊?這真不用哈。”組長難得笑眯了眼,“耿秘書那邊沒和這邊說過嗎。”
“項目開始前,上面就特意吩咐過了,我們這次的拍攝不用擔心預算,有什麽直接照着報銷的标準報上去就行。”
在葛煙點點頭的間隙裏,組長難得多了話,“不過我很好奇,那條裙子是不能穿到哪種程度啦?是報廢了的那種嗎?”
………報廢。
葛煙差點沒因為這個詞而嗆過去。
那條近乎被撕着裂開的裙子好像也确實是符合報廢的标準。
雖然确實是不小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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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鸫言除了平日忙碌時會待在辦公室的休息室,再加上偶爾去城北莊園的林妘那邊,大多時候,其實還是回自己的住處。
就在汾江的另一邊。
葛煙難得有空才想起要去。
原本想落下咚咚獨自一人待在大平層裏,但最近因為各種不在家将它略有冷落,她想了想,到底還是将小家夥給帶上了。
洲灣嶺壹號是汾城靠近市中心極為著名的江畔樓宇。因為挑層高,占據位置寬而廣,不僅在區域內半造了山嶺樹影,據傳三層才落有一戶,每戶直面濤濤江水,視野極佳。
又因為毗鄰了汾江蜿蜒入海的灣盤彙合處,才有了以洲灣嶺三字起名的靈感。
是鬧中取靜的最佳典範,也是非富即貴之人在此的首選。
被內行人稱作皇家空中樓閣。
而沈鸫言給的地址是洲灣嶺壹號………這個壹號頗具特殊意味。
是全盤視野最好也最貴的房型。
先前這個壹號被十幾億天價拍下的消息還上了波熱聞,只是後續沒什麽相關的消息傳來,衆人笑笑,只感慨一番不愧是有錢人,很快便抛到了腦後。
大概是沈鸫言提前便打了招呼,葛煙過來時堪稱是暢通無阻。
落于沉木的門前,她想了想,到底還是确認了一番。
格言從錄:「密碼是你之前跟我說的那個?」
格言從錄:「0603?」
沈鸫言回複得很快。
Yan:「也有面容錄入,不想輸密碼可以試試。」
Yan:「會方便一點。」
“………”
所以這人什麽時候錄入的她的面容?
葛煙沒回。
不知道想到什麽,她拎過咚咚抱至懷裏,朝着面容解鎖的攝像頭上擺了擺。
出乎意料的………
門“啪嗒”一聲,居然自動開了。
望着那道沉重且寬厚的門朝後緩緩推開。
葛煙眼皮一跳。
………這就開了?!
葛煙沒忍住,發了條語音過去。
格言從錄:“沈總,你住的地方安全隐患好像還挺大的………”
Yan:「智能傳送。」
頓了頓,像是要給她以反應的間隙。
沈鸫言也發來一條語音。
Yan:“我這邊都能看見。”
平白的文字交流沒有語音所傳遞的情愫明顯。他清越嗓音裹挾着淡淡的笑意。
葛煙幾乎是瞬間便能想象出他淡着眉眼說出這話時的情形和神态。
而一旦想起她剛才舉着咚咚以此嘗試着玩的畫面都被捕捉,繼而發到了他手裏。
他低頭斂着眸,看過後幾乎是瞬間便點了開門………
葛煙垂眼,無聲莞爾後,邊往內邁入的同時邊給他發消息。
格言從錄:「反正我把咚咚帶過來了~」
Yan:「好。」
Yan:「進去以後記得帶它去左邊第一個房間。」
格言從錄:「………嗯?」
Yan:「看看就知道了。」
沉重的木門全自動感應。
葛煙再往裏走,不過須臾,門在關上的同時,內裏玄關的亮緊跟着亮起,那光順着她的腳步蔓延,一直延伸至內。
推開單側櫃門,裏面靜靜躺着雙和咚咚毛色相同的拖鞋。
葛煙還沒來得及觀賞他家,到底是聽着他的話,換了鞋後便先行一步去了左邊第一間。
門沒鎖緊,推開撂入視野的,便是沿着房內牆面,三面環滿的貓爬架。
除此之外,在綿軟的地毯之上還堆着各式各樣的小窩和貓玩、具。
咚咚喜歡得不得了,進門之後便撲在籠子上喵喵叫,這會兒也不怕生了,被她從籠子裏放出來後,一路蹿至到那些貓爬架上。
騰騰便蹿了個沒影。
這裏原本應該是空房,大概是後來才被改造的。
葛煙望着這樣的布局,凝神間卻又想着。
他該是在什麽樣的時間裏………策劃了這一切。
長睫顫得厲害。
再落入手機屏幕,是他發來的消息。
Yan:「現在看到了?」
格言從錄:「嗯………咚咚好像特別喜歡,都不願走了。」
Yan:「它喜歡就讓它多待。」
指尖在界面上停頓幾秒。
格言從錄:「這就是你要給的東西?」
Yan:「不完全算是。」
這還不完全?
葛煙擡眼觑了眼在貓爬樂園裏無限玩轉的鸫鸫,唇角弧度淺淺。
格言從錄:「沈總該不會是要把整個家都給我吧………」
Yan:「都随你。」
Yan:「可以到處逛逛。」
葛煙看着這樣的回複。
想着這邊的三層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逛完了,随意丢了句過去。
格言從錄:「去你房間也可以?」
Yan:「當然。」
………随口一說,他還真順着杆子往下了。
Yan:「家裏哪裏都可以看。」
Yan:「等着我回來就好。」
葛煙應是應了,但到底也沒覺得沈鸫言會有多快才會回來。
這幾天他不是還在隔壁城市出差。
就是等會兒便到,估計也還有一段時間。
收了手機,她先是在這邊陪着咚咚玩了一個多小時,而後發覺怎麽都叫不動這小貓了。
這才無奈地起身,獨自往外邁。
雖說沈鸫言說了随便逛逛,但只獨身一人在這裏,東看西望好似也沒了意思。
葛煙緩緩地往裏間走,見一路而來的燈越發明亮,慢悠悠地轉了會兒,在開放的衣帽間旁停下。
這裏旁邊兩側都內嵌了衣櫃模樣的櫃子,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。
葛煙停在這裏,想着這段時間他沒了任何消息,剛想打開手機去詢問。
自稍遠的地方依稀傳來門開門阖的聲響。
那動靜雖細微,卻也因為室內的靜谧沉寂,而變得格外顯著。
這裏能進來的。
除了沈鸫言還能有誰?
幾乎是驚詫了瞬。
稍稍側過身用餘光觑了眼………
大概是對方進了門便往裏面走,葛煙只來得及瞥見一小片襯衣的衣角。
………這人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?
耳聽着他的步伐越發往這邊靠近,葛煙莫名屏息斂氣的同時,不知為何将手臂伸了過去,打開旁邊的衣櫃門便往裏鑽。
那股氣直到她被隔在了衣櫃內裏,卻還是牽扯着心緒。
就是想吓他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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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鸫言這一程堪稱是緊趕慢趕。
他提前結束了在鄰省的會議商談,一路再驅車趕回後,反倒是在進門後,動作稍稍放緩。
總歸她今天還在這裏。
“具體事宜後續會由耿秘書推進。”
朝着電話那端淡嗯了聲,沈鸫言解了領扣最上面的那一顆,拎着西裝外套往裏邁。
平日裏再熟悉不過的地方淡淡染了些若有似無的馥郁香氣。
他垂眼,朝着裏面走的同時,啓唇道,“煙?”
沒有任何回應。
或許是在哪個房間裏。
沈鸫言擡腿往衣帽間走準備換衣服,又有一道電話進入。
他劃開屏幕,偏頭聽着,剛要随意打開長廊一側的衣櫃門……
那扇門在下一秒便倏然敞了開。
不給人以說話的機會,葛煙指尖拄着櫃門的邊沿,烏發微亂,露出半邊面容。
大概是不常做這樣的事,她臉頰暈着淡淡緋然,“………有沒有被吓到?”
不算預謀已久。
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開門的時機不對。
面前的沈鸫言絲毫沒有被吓到的模樣,只凝着雙漆沉的眼,就這麽定定地望着她。
他雖是沒開口說話,卻宛若驟雨來臨前的懸雲壓境。
而她則是那樣不堪一折的樹根,下一秒便能斷似的。
經由這樣近乎被洗禮了一遍,葛煙嗓子更為細了,“怎麽不說話………”
話還未落沈鸫言便有了動作。
他當即挂了電話,将人往裏輕輕一推,不過是也緊跟着邁入,随着櫃門再次被關上。
兩人一并落在了昏暗的衣櫃裏。
比起話語,他攥着她腰便要吻下來的動作更為倏然。
那樣淋噠噠的氣息随着咽着的聲響異常羞人,葛煙受着之餘,只覺得這樣的交換都被黑暗放大了,就這樣響在了耳邊。
直到沈鸫言率先松開了她,半撐在她身側,斂眸便望過來,“今天換氣都不會了?”
葛煙眼眶洇裏層霧,她搖搖頭,“這裏太悶了………”
沈鸫言聽完便笑了下,他輕松桎住眼前的她,掐着人的腰便往外走。
徑自推開櫃門,複又低頭尋了過來,不斷啜着。
不過幾步的距離愣是走走停停,直至膝彎那裏碰到了軟塌的邊沿,他才将人往上近似攤開似的放下。
陰翳再緩緩籠來時,還有被徹底往上掀着到了頸子那裏的衣衫下擺。
頂上的燈映着他的眉骨,神态看不太分明。
可那樣乍一顯現而出,微涼的空氣幾乎是在瞬間便能感知到。
“沈鸫言………”葛煙沒忍住喚了他一聲。
得來的回應卻是他埋着的舉措。那樣泛着粉的圓,似是落雪時半停在了梅花上,他低頭印在上面時,指尖也沒停下動作,順着腿邊便一路沿着往上,來回不斷。
有時頓住後又緩緩挲摩,像是迷在了那樣的雪和膩之中,竟是遲遲沒有松開。
而這樣被打着圈地噬着,葛煙半擡起眼望去,卻是被燈刺得略眯起眼,連帶着脊背都酥了一片。
到了這會兒她才有些後知後覺………
說好的賠裙子,怎麽把自己給搭上了?
她伸出指尖無意識地掐了掐他,他才擡頭望過來,眸中映着雲霧凝聚那般的漆黑。
再靠過來時,沈鸫言捏着她小巧的下颌便附上去,“這樣是不是賠夠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