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争吵

亂七八糟的一天排演, 排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,白越澤沒吃飯, 去停車場開車, 剛把發動機點了火, 副駕突然被人拉開。

于褚身上帶着很重的寒氣,也不知道等了多久, 坐在副駕上,熟練地擰開了空調。

兩人對視了一眼, 然後各自靠進座椅裏,誰也沒說話。

白越澤啓動了車, 往外面開。于褚也不問要去哪, 靠着車窗翻開劇本開始看。兩人心裏都還梗着那根魚刺,車內的溫度越來越暖,氣氛卻越來越冷。

一路無言, 白越澤把車停在一家私密性很強的餐廳前。他們一同下的車, 挑了個靠窗的座位, 于褚點了意大利面,白越澤點了牛排。

服務員認出他們兩個, 給他們這桌送了冰淇淋,本來還想要個簽名,看到兩個帥哥的冷臉, 又生生忍了回去。

吃到一半,于褚吃不下去了,放下叉子, 道:“氣消了沒?”

白越澤一天沒怎麽吃東西,牛排基本解決得差不多,沉默了一會,拿白帕子擦了擦嘴角:“氣什麽?”

于褚聽這語氣,知道他心裏還在別扭。

他拿了白越澤面前的抹茶味冰激淩,拿勺子挖着吃了一口:“你要是真生氣,我倒挺高興的。”

白越澤看着他吃,沒說話。于褚又補充了一句:“就怕我自作多情,白高興一場,結果你醋的是阿江。”

白越澤問:“要緊嗎?”

于褚臉色一點點沉下來,片刻後又勾起嘴笑,笑得有些冷:“你說得對,只上床,不談心,我管這麽多做什麽?”

白越澤把帕子放回桌上,轉頭讓服務員結賬。于褚冰激淩也吃不下了,勺子丢進盤裏面,清脆地一聲響。

一頓飯不歡而散,兩人重新回到車上,于褚側頭看着外面飛速往後掠過的夜景,那點意面在胃裏翻滾。他透過後視鏡,看到自己沒有化妝、跟鬼沒兩樣的臉色。

做了一場短暫的夢,甚至稱不上美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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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邊人大約被他迷住了,丢了心,昏天黑地的厮混一通,現在又回過神來,進了組,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喜歡的人。

他早就該知道了。

于褚擰開保溫瓶,喝了一口熱水,把心中的不适強壓下去。白越澤的車開回了植物園裏的不知名酒店,這裏他已經很熟悉了,甚至不用前臺,自己在系統裏開了房,進門之後把東西丢在床上,去浴室裏面洗澡。

他們今天都有點不正常。

于褚洗完澡,裹着浴袍坐在床邊看蘭花,白越澤洗得要晚些,他從後面把于褚抱起來,有些惡狠狠地去咬他的嘴唇,倒像起于褚的風格來了。

兩人用力地吮咬彼此的嘴唇,好似又回到了被下了藥的那個晚上,打架一樣,吮得嘴唇發紅充血,于褚先松了口,白越澤還要再親,他偏過頭去,不讓他碰。

他們都在喘,離得很近,鼻尖對着鼻尖,目光對着目光。于褚拉開了他的浴袍帶子,直奔主題,厮混到了床上。他們對彼此的身體實在是太熟悉了,白越澤總想找他的嘴唇,于褚卻把臉連嘴一起埋進枕頭裏,一下都不讓他親。

酣暢卻不痛快的一場,互相磨着,留着餘地,從九點折騰到十二點,最後都像從水裏面撈出來的,去浴室裏沖澡的時候小腿甚至在發抖。

結束之後于褚坐在床上喝水,白越澤在他身邊躺下,兩人依然睡在同一床被子裏面,兩人都很累,身體也累,心也累,于褚說“晚安”,白越澤也回了一句“晚安”。

半夜于褚迷迷糊糊睡過去了,白越澤翻過身來,黑暗裏面找準了他嘴唇的位置,又慢有放肆地親了個夠,于褚夢裏面被親得醒了過來,伸手去推他,他把人摟住,道:“你又y了。”

于褚正困得要命,被子裏踢了一下他:“不做,滾。”

白越澤扣住了他兩個手腕,從後面貼着他,咬住了他的肩頸。于褚睡意慢慢醒了,兩人又跟打架一樣,亂七八糟地做了一場,折騰到淩晨,于褚幹脆不睡了,洗完澡之後趁着白越澤還在浴室裏面,拿他的車鑰匙直接開車回了家。

第二天他沒去排演,在劇組的群裏發消息說休息一天,杜明江給他打電話,一次沒接,兩次也沒接,打了大半天,那人啞着聲音把電話拿起來,估計連來電人都沒看,開口便罵:“操,你他媽催魂啊!”

杜明江道:“你們怎麽回事?”

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,于褚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人名字。

“……沒怎麽回事,我今天想休息。”

杜明江說:“我現在過來。”

于褚求道:“江哥,讓我一個人清靜會兒,行行好。”

杜明江還想說什麽,那頭已經把電話給挂了,還關了機。

杜明江轉頭去看白越澤,他站在舞臺邊上跟舞美說話,側臉被燈光照得毫無血色,眼睛下面帶着淤青,脖子上有幾塊明顯的吻痕。

排演下班之後他約了白越澤吃飯。

白越澤說晚上還有事情,拒絕了。

杜明江也沒有再邀,點點頭,看着白越澤一個人開車回去。他換了車,昨天是賓利,今天開的是很普通的商務奧迪。

第二天于褚又照常來排演,開着白越澤之前那輛賓利,一切如常,該背臺詞背臺詞,該排練的排練,狀态不錯,中午甚至還有閑工夫嫌棄飯不好吃,跟戚敏一起點了外賣。

戚敏今天只有半天排練,跟于褚吃飯的時候聊了一會,下午就被王英傑接走了。于褚一天排完了好幾場,結束之後一個人下班。

沒有開車,司機接的他,賓利的車鑰匙就這麽明晃晃地挂在後視鏡上。

白越澤下班的時候也叫了個司機來,把車全開走了。

接下來大半個月的時間,白越澤和于褚除了正常的工作交流之外,再沒有上過床。

他們都想着離彼此遠一點,互相冷靜一下,冷着冷着說不定自然地把這段不上不下的感情斷掉。

但誰也沒主動提結束關系。

白越澤是個感情很單一很慢熱的人,一輩子就喜歡過的人屈指可數,很難動心,也輕易不會變心,他從來沒遇到過像于褚這樣的,一眼就能動心,動心便要得到手,闖進來霸占起地盤,卻摸不透他到底是一時興起還是情有獨鐘。

他自己的感情要來得平緩很多,他喜歡杜明江四年,《野馬》是為他排的,《縱酒狂歌》的劇本是他找人特地寫的,他這次回國,本就是奔着江哥而來,想循序漸進,順其自然,慢慢地談。但于褚把所有的一切都敲了個粉碎,剩下滿地的碎片,他甚至不知道該從那頭開始撿起來。

像是被夢裏的那只藍蝴蝶迷了眼,醉生夢死一個多月,現在醒過來,進的進不了,退得退不了,如同抱着一面圓不回又舍不得丢的破鏡。

于褚倒似乎已經毫無所謂了,每天照常排演,休息時間正常趕通告,跟戚敏也保持了良好的關系,偶爾會一起站在過道裏抽煙聊天。

白越澤跟他談戲,他也不吵了,贊成地就嗯嗯嗯地聽着,不贊成地就不說話,演的時候還照着自己的來,演完再停下來問他行不行,哪裏要改。

劇組裏很多人都慢慢看出來他兩出了點問題。

當事人不提,誰也不敢提。

戚敏提了,于褚沒說,杜明江拉他去喝酒,他也沒去。但他忍得難受,《化蝶》排到最辛苦的時候,他下班已經十一點多鐘,睡不着覺,開車跑到他之前跟白越澤跳舞的酒吧裏喝酒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再來一根稻草!

明天要上班了我好心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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