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進退

排演照舊, 今天的戲強度很大,有一段表達畫家夢中踟蹰的舞蹈, 于褚跳了一個多小時, 一直排到中午十二點多。他渾身都被汗浸透了, 一半是虛汗一半是熱,結束之後脫掉T恤, 只剩下裏面的背心,坐在椅子裏面喘氣。

身體一旦被耗空, 腦子反而什麽都不會想了。

于褚覺得痛快,仰頭靠着椅背, 天旋地轉地閉上眼睛, 有人突然把毛巾蓋在了他的臉上,然後伸手輕輕擦他滴水的留海,他伸手去拉, 拉了一下沒拉開, 再拉第二下, 那人把毛巾挂在他肩膀上。

白越澤低頭俯視着他:“去吃飯?”

于褚看着那張臉好幾秒沒回過神。

正是午餐時間,劇組人員已經三三兩兩各自找地方休息, 此刻都轉過頭來,八卦地往他們的方向看。于褚只穿了背心,露在外面的皮膚到處都留了痕跡, 淡的,深的,鎖骨附近還有一塊很明顯的齒痕。他旁邊的白越澤也沒好到哪裏去, 嘴角被咬破了,下巴處甚至貼了創口貼。

于褚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麽看,就這麽坦蕩蕩地坐着,重新用毛巾蒙住臉,沒說話。

白越澤走了,過了一會有飯香味傳過來,就在他的身邊。他把毛巾掀開,白越澤在他對面的椅子裏坐下,把盒飯放在桌上,一個一個蓋子掀開,慢慢地開始吃。

牡蛎湯,沙姜鴨,家常豆腐,還有一個雞汁茄子,都是他平時比較喜歡的菜。

于褚看了一會,看着白越澤嘴角的傷口,還有下巴處的創口貼,看得心裏慢慢品出了點味道。

他有些難受,又有些無奈,還有幾分說不上來的踟蹰,就像劇裏面想燒掉畫作的畫家那樣,明知道前面橫着懸崖,懸崖下等着野獸,卻還是想往裏面跳一跳,只為了百分之一的那點新的希望。

他把毛巾挂在椅背上,往前坐了一點,拿了雙筷子。

白越澤也不催他,自顧自地慢慢吃,小心地避開嘴上的傷口。于褚太累了,累到一點胃口都沒有,就這樣坐在他對面,挨個嘗了一口便停了手。

白越澤道:“下午還要跳,再吃點。”

好像昨晚兩人沒有大打出手,也沒有冷戰,沒有說過要一刀兩斷。于褚重新拿起筷子,這回勉強多吃了幾口,還喝了小碗的湯。

吃完,白越澤把東西收起來,于褚還在看他,他起身去扔垃圾,走了幾步,忽然又走了回來,問:“J戲大那個學音樂劇的男生,留了聯系方式沒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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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褚沒想到他回過頭來要說這個,卡殼了兩秒,一時間不知道他什麽意思,皺起眉:“怎麽?”

“手表。”白越澤說。

于褚的手蜷縮起來,反而有些不知道說什麽,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,道:“沒。”

白越澤盯了他片刻,又笑了笑,道:“那算了。”

于褚覺得自己大概有點神經過敏了,疑神疑鬼地,猜不透他這句“算了”到底算的是什麽。他用力地揉了兩下眉心,想抽煙,又生生忍下來,找了個地方想好好休息一下。

下午兩點才開始排演,中間有一個多小時的空閑時間。于褚把休息室的椅子拼到一起,疲憊地躺在上面。椅子很硬,拼了也不夠長,半截腿都是垂在外面的,房間裏也沒有被子。但他實在是太累了,累到甚至沒時間多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感情,就着這個很不舒服的姿勢,很快便眯了過去。

戚敏進來想背臺詞,開門看見睡在上面的于褚,又悄悄地把門拉上。

迎面看見白越澤正朝這邊走,好像在找人,戚敏做了個噤聲的動作,指了指門,低聲道:“睡着呢。”

白越澤把門輕輕推開,朝裏面看了一眼。

他也把門帶上了,把門口的牌子翻成“使用中”,戚敏卷着手裏的臺詞本,道:“你也睡會,昨晚沒睡吧?”

白越澤“嗯”了一聲,就坐在了前面不遠的觀衆椅裏。

到了一點左右,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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