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☆、(16)
,歪着頭問道:“清明姐姐,你怎麽跟以前長得不同啦?感覺比以前好看啦。”
我一聽她這麽說,立刻心中無奈。不過我看她迷糊的表情,定然是不清楚剛剛那句話犯了一個嚴重性的錯誤。無論古往今來,女人都有一個通病,聽不得別人說自己長得比別人醜。如今,桃岕如此無辜地說出這件事,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。
我忍下心中的悲憤,解釋道:“唔,我換了個殼子。”我不願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麽,便回到了之前的話題。“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麽回來了呢。”
她一拍腦袋,略有些懊惱地道:“哎呀,瞧桃岕我這記性!”她跺了一下腳,又道:“桃岕這次回來,是因為感受到了姐姐桃芝的氣味。前一些時日,姐姐的氣味都已經消失不見好久了,可是就在昨天夜裏,在王縣太爺的牢房的方位,桃岕竟然聞到了我姐姐桃芝的氣味。也是因為這樣,族長這才允許桃岕出來找她。”
我點了點頭,略微思考了一下,才道:“唔,照你這麽說,我昨日還去過那個大牢,的确見到了有什麽動物混了進去,一開始我還以為是狼,現在我猜想應該是一只狐貍。”
桃岕驚喜地從我的懷中跳了出來,問道:“那清明姐姐知道那個狐貍去哪裏了嘛?!”
我輕輕搖頭,桃岕的兩只耳朵立刻蔫了下去。我看她那委屈的樣子,立刻同情心大起,道:“別擔心,我會幫你找的。”
桃岕立時恢複了精神,揚起笑臉,笑嘻嘻道:“清明姐姐真好。”她說完,突然像想起來什麽,道:“對啦,若止也一起來啦,現在正在念君思家裏呢!你要去嗎?”
我一喜,随即有蔫了下去,道:“現在念君思都已經忘記我了,算了吧,我現在只希望可以默默看着他就行了。而且這個身軀的主人跟他還是仇人的對立關系,要是去實在是太奇怪了。”
桃岕歪着頭聽我講完,顯然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,兩手抓住耳朵,嘟起了嘴巴,疑惑道:“桃岕我不明白,你們兩人那麽要好,為什麽要讓念君思忘記你?為什麽你不抓住機會和他在一起,反而要放手?你都沒有嘗試過這條路到底通不通,就選擇了放棄,真的是好的嘛?這件事,我覺得你和若止都好奇怪,明明事情根本沒有那麽難,你們非要搞得那麽煩!想做就去做,跟着心走,以後的事情以後再想。”說到這裏,桃岕走了兩步,随後突然瞪了過來,道:“說到底,還不是清明姐姐你要讓念君思忘了你的錯!”
因為這話,我平靜下來的心再度火熱起來。我雖然對她這麽不谙世事感到羨慕,卻也感到悵然,試問在這世上,若是所有的人都如同桃岕這般什麽都不明白,什麽都不想那麽多,想做就去做……那麽,這個世上會減少多少的愛恨嗔癡貪戀狂?
我被她這句話感染、動容,只是卻硬生生地忍了下來,道:“算了吧,我現在這個身軀的主人根本不該認識你,若是認識你,那跟念君思如何解釋啊。”
她苦思冥想,突然開心喊道:“那還不簡單,就說我們認識了啊!”
……我輕笑了一聲,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她氣得直跺腳,道:“這個不行,那個也不行,清明姐姐你怎麽那麽麻煩?!”
我一呆,随即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。我當年從未有過如此多的煩惱,然而自從遇見了念君思,這煩惱就每日劇增,即使再怎麽讓自己平靜也是難以平複。這劫,是我闖下來的,自然要由我償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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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單純的桃岕哪會跟我一樣想那麽多複雜冗餘的事情,只是一個勁地道:“你便去見嘛,若止也挺想你的。”
我笑了笑,也不戳穿她的小計謀。我想,這孩子只是覺着這兩個大男人在那裏,自己一個女孩子家家沒有意思,所以想要拉我一塊過去玩吧。至于若止想不想我這件事情,也是有待商榷。
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,我們這邊都是一驚。“小姐,你在和誰說話嗎?”眼看翠娥馬上就要進門,我趕緊示意讓桃岕躲了起來。
桃岕縱身一撲,躲到了雕花床裏側,我瞧她撲騰了好幾下,才将自己隐在那繡花錦被之下,害得我的心也因此跳動了好幾下。我想,以後要是這具身體落下什麽病根,鐵定要怪在桃岕的身上。
我緩緩推行至床前,拉起被單為她遮了一下,才安下心,正好這個時候,翠娥已經開門走進了房門。
她放下手中盛着飯菜的托盤,然後才一一将那碗筷拿出,放置在圓木桌上,随後道:“小姐,我剛剛聽到你在和人說話诶,怎麽現在只有小姐一人?”她将托盤抱于懷中,略有些狐疑地打量着周圍。
我趕緊又往床邊移了移,道:“可能你聽錯了吧。”我笑了笑,又道:“翠娥,我看你最近幾天這麽累,可能出現幻聽了。”
她撓了撓頭皮,覺着也很有可能,便道:“我也覺着。”她緩緩走上前,真是讓我心驚肉跳,我斜眼去瞄那桃岕,看她的衣角露出了一些,頓時如臨大敵。
好在翠娥未加關注那張雕花大床,只是幫我理了理散落在一旁的裙角,無意提道:“小姐,我今天上街的時候,總覺着有人在暗中看着我,可是我一回頭,又感覺那人消失不見了。可真是奇怪。”她很快将我的裙角理好,站起了身,顯然只是将剛剛那句話當做談資。
我一直在擔心桃岕被發現,如今看翠娥已經站起身來,立刻道:“翠娥,你先下去吧,我有些累了。”
翠娥一愣,看我的确面色不好,才點點頭,叮囑道:“小姐記得先吃完飯啊,你身體不好,可不能再餓了肚子。”
我如搗蒜苗般地上下點頭,回答:“好好好,等我吃完飯會叫你來的。你不要擔心啦,像個老媽子似的。”
翠娥有些惱怒,随後便抱緊托盤出去了,只是嘴中還在碎碎念,“真奇怪,明明就感覺有人啊,難道我真的出現幻聽了?不行,得去配點藥調理調理,看來最近真的是太累了。”我看她搖頭晃腦的走出了大門,心中的緊張感才猛然消失。
桃岕立刻從被窩中露出了小腦袋,有些狡黠地問道:“人走啦?”
我“唔”了一聲,道:“真是的,差點以為要被發現了,要是把翠娥吓到該怎麽辦?你給我把那兩只耳朵和尾巴收起來好嗎?”
“嘿嘿,桃岕尾巴耳朵收起來難受嘛,反正現在只有你一人在這,我不怕啦。”桃岕的耳朵抖了抖,尾巴也搖了搖,才從床上蹦跳下來。
然而,桃岕這才剛剛跳下了床,抖索了一下身子,木門便被“嘭”地一聲打開。翠娥站在門前,吶喊:“小姐,不好啦!念君思來了!還帶着一個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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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 肆貳 章
翠娥站在大門前目瞪口呆,不知是該擺出焦急的表情,還是應該露出驚訝的表情。
我也是呆滞,根本沒有想到翠娥會在一炷香都不到的時間內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。
翠娥顫顫巍巍地擡起了一只手,手指着桃岕,木愣愣地問道:“小姐,她……她是……”
我腦袋裏一頭漿糊,慌忙思考着該如何解釋,在我的房間裏為何會有一名長得兩只毛茸茸耳朵,有着一條毛絨絨尾巴的少女。我咽了一口唾沫,求救似的望向那邊還歪着腦袋,好像置身事外的桃岕。
看她那個模樣,我差點一口老血咳出來,忍住心中的慌張,我木然道:“哦,她就是一名普通的少女,只是喜歡在頭上戴點東西,身上帶點東西罷了。”我說得平淡,但心中早就已經驚濤駭浪。
要是有人告訴我這種說法可以唬住人的,我只想告訴他:誰信啊?!
翠娥一臉不肯相信的表情,我的心髒真是跳到了嗓子眼。桃岕倒是一臉淡定可愛的模樣,她搖動了一下她的尾巴,有點疲憊地打了個哈氣,道:“是啊,桃岕就是一名普通的少女啦,就是喜歡戴點東西而已。”我覺着,這個借口,桃岕自己是相信了,但是翠娥一定不會相信。
翠娥撲閃了一下她的眼睛,手漸漸放了下來,道:“诶,你的耳朵會動诶。”翠娥一臉驚喜的模樣,已然沒有了一開始的驚懼。
我不禁想,這桃岕的殺傷力真是比合理性大得多。
翠娥走到了桃岕的面前,略有些好奇地用手指點了點她的耳朵,驚奇道:“還是熱的。”
我一看,覺着這肯定是瞞不住了。我正準備跟她說實話,卻聽翠娥道:“你這是在哪邊買的?感覺好好玩。”
我瞬間擡眸,不敢置信。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吧,如此漏洞百出的謊言竟然也會有人相信麽?我不禁為翠娥的未來擔心,這若是以後被騙了,那該如何是好?
翠娥正在興頭上,摸着那桃岕的耳朵不想松手,但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,放下雙手,回頭道:“啊呀,差點忘記,念君思還在外邊呆着呢。”
我一愣,想到之前翠娥匆匆忙忙跑進來的時候的确是喚了一人的名字,“念君思?他來了是做什麽?”
翠娥回道:“我也不是很清楚,只是念君思旁邊還有另一人,我沒見過。”她憂心地看着我,道:“小姐,你看,現在怎麽辦?你要去見他嗎?”
桃岕在一旁叫嚷,“去見吧,你們應該好好聊聊才對啊。”
我蹙起眉頭,腦袋中混混沌沌的,可是我的心卻一直在叫嚣着:去見吧,去見吧。
“好。”我點了點頭,桃岕在蹦跳着湊了過來,道:“如果可以,我去問問若止可不可以将念君思的記憶找回來,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?”
我默不作聲,而翠娥并不知道我們這些對話到底是何種意思,便問道:“你們在說些什麽啊?念君思難道記憶沒了嗎?我聽不懂。”
我擡眸,道:“你不用懂,好了,翠娥,你在客棧裏等大夫人他們回來,我和這位姑娘一塊出去一趟。”
翠娥略微擔心,她道:“可是到時候小姐沒人照料怎麽行?”
我笑了笑,對着桃岕道:“桃岕,你會照顧我的吧。”
桃岕吐了吐舌頭,回道:“那是自然啊,你就不要擔心啦。”她這後半句明顯是對着翠娥說的。翠娥聽她保證,也算是安心了一點,便開始叮囑:“那個,你要在意一點小姐的身體,她的腿不能行走,身體又虛,若是小姐面色不好,你就趕緊送她回來,不要在外逗留。”
桃岕乖乖地應道:“知道啦,我會照顧好你家小姐噠。”
翠娥點了點頭,桃岕立刻來到我的身旁,繞到我輪椅的後邊,手附在椅背上,随即帶着我的輪椅沖了出去。
翠娥在外邊叫喚,“你小心點啊!慢點啊!”
翠娥回頭,吐舌道:“放心,桃岕一定不辱你所托!”
我坐在輪椅上,一路驚心動魄,心想,這個樣子,我真的沒有問題嗎?
來到大廳,念君思正坐在木桌旁,與那若止侃侃而談。他随意撚起那茶杯,微微抿了一口,清香四溢,于鼻間飄蕩,心神恍惚,不知是這畫面的美好,還是那茶水的香氣。
桃岕直接朝那邊招了招手,大聲道:“嘿,在這裏!”
那邊兩人立刻被這裏的聲音吸引,循聲望過來,觸到念君思波瀾不驚的眼眸的那一刻,我怔愣了好久,畢竟,我從未想過我還會與念君思相遇。我以為,那一次的見面便是最後的最後。也因此,我未曾想過與他見面後的第一句話我該說些什麽。
然而,在短暫的寂靜後,一身玄色長衫的念君思竟然出聲,道:“你們來了。”
若止輕盈地笑着,朝我們這邊招了招手,一雙桃花眼充滿着慵懶。他如今身着一身素白得衣裳,與當年的他如出一轍。他道:“快過來,不要一臉蠢相地盯着我看。”他明顯是對桃岕說,我是這麽想的。
我們走近,若止他們也站起了身,若止道:“這件事我們找個人少點的地方說,這裏實在是太多人了。”
我望了望周圍的食客,點了點頭。
明月樓閣樓
明月樓依水傍山,身後便是那落葉林,周圍是古道山,彎彎曲曲、扭扭繞繞的小路蜿蜒上山,層林盡染,綠意盎然。而明月樓又身處平安街繁華地帶,作風又是極度高雅神秘,奪了很多文人雅士的喜愛。
四人雙雙入座,我身邊坐着桃岕,與念君思面對着面好不尴尬。侍女上好茶後,便退居門外,房內便也只剩了我們四人。
若止先行托起茶盞,擡手掀開茶蓋,熱氣升騰開來,氤氲在空氣中,好似一縷煙波。他那寫意風流的模樣,卻讓我覺着很讨打。他眉目微擡,朝我了然地笑了笑,抿了一口茶,才道:“今日,我讓衆人來此,是有一事相托。”
桃岕搶先道:“啊呀,若止你實在是磨磨唧唧的,桃岕跟你們講啊,就是有關桃岕姐姐桃芝的事情啦!桃岕想讓你們幫忙。”
若止接着道:“就如桃岕所說,此事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忙。昨日狐族長老殿猛然發現有桃芝的氣息在這王府大牢之內。我想知道,昨夜這大牢之內是否有什麽異樣。”
桃岕立刻要說出口,我暗道不好,趕緊捂住了桃岕的嘴巴,尴尬道:“這事情你們找我幫忙幹什麽呀,我也沒有什麽作用。”
若止邪笑道:“有沒有用我自是知道,你何必言說?”
我吃癟,沒再說話,桃岕終于從我的懷中掙脫出來,道:“清明姐姐!你幹嘛!”我一滞,趕緊回頭去看念君思的反應。
如今的念君思一臉深沉地望着我,眸間的水波不見其底,沉靜得可怕,我猜測不來他心中的想法,只好道:“桃岕,你怎麽連我的名字都記不住?”
桃岕一頓,随後終于明了,有些郁悶地撇撇嘴,道:“有點記不牢啊。”
若止嘴角笑意微頓,随後便自然舒展開來,他道:“念兄,如今我想請求你一件事情,就是讓我混進這大牢之內,我想守株待兔。”
念君思未加思索,便沉聲道:“這自然沒有問題。”
若止道:“好!念兄果真直爽,我便以茶代酒,敬你一敬。”
念君思也未推脫,便這麽受了他一杯。
若止拍了拍手,喚外邊的侍女:“蝶兒,小苣,上飯菜。”
話音剛落,兩名年紀輕輕,紮着兩個發绺的女子便端着飯菜進了房門,如此巧合的事情,一看就是若止早就安排好的。
蝶兒與小苣将飯菜一一放好,收走了我們手邊的茶杯,才低頭退出了廂房,順手幫我們帶上了房門。
若止起身拱手道:“念兄,這頓飯菜雖然不成敬意,但也是我的心意,希望念兄可以賞臉。”
念君思也站起身,拂了拂手,道:“自然是若兄要求,我定然是要賞光的。”他拿起禦制紫檀圓桌之上的酒壺,為自己斟了一杯,舉起酒杯道:“這杯酒以表我的誠意。”他仰頭一幹二淨,若止雙手拍掌,道:“好,好酒量!那我自然也得回敬一杯以表敬意。”他說着便從桌上拿起念君思剛剛放下的那壺酒,舉到自己的胸前,笑臉盈盈道:“我便幹了這杯。”說完,他便一飲而盡。
酒杯從嘴唇邊移開,他将酒杯翻轉扣下,道:“一滴也沒剩吧。”将酒杯放于桌上,他伸了伸手,道:“念兄,請坐。”
念君思點頭,朗朗大方地坐了下來。
桃岕被丢于一旁好一會兒,自是不開心,她嘟着嘴巴,嚷嚷道:“不就一杯酒嘛,有必要這麽麻煩嘛?”
若止笑意不減,道:“就你話多,自己吃自己的。我們這敬酒的其中樂趣哪是你一個小狐貍懂得的?”
桃岕被這麽一說,“騰”地一聲站了起來,道:“若止,你就會欺負桃岕!”我趕緊拉住桃岕的粉紅色衣袖,将之拽下。
桃岕被我拉下,仍舊氣鼓鼓的,低頭扒飯吃。我搖了搖頭,也拿起筷子去夾那圓桌中央的芝麻魚,然而,我筷子才剛剛伸出去,對面便同時來了一雙筷子。我微頓,擡眸望着對面的人,那人淡漠地盯着我看。
我愣了愣,随即筷子拐了一個彎,去夾它旁邊的雞絲豆苗,然而,對面又再次出現了一雙筷子,我再次微頓,心想這總不可能兩次都選到一樣的菜吧。我正狐疑準備擡頭,卻聽那邊一絲清朗的聲音道:“我們還真有緣呢,這雞絲豆苗便你先夾吧。”
我擡頭,說話的人正是若止。我紅了臉,道:“不用了,你們先夾,我不餓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 評論不求多~
話說,我在想,之後,我好像可以快到中間了吧……我也想寫高潮啊啊啊啊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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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 肆叁 章
若止肆意大笑,毫不顧忌我的面子,我本來不過是微微有些羞赧,如今被他一挑弄,我反而紅透了臉頰,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。
他笑夠了,才道:“怎麽了?我不過說我們有緣,何必如此呢?”說話間,他已經夾了一筷子的雞絲苗豆到了自己的碗裏。我這才無奈地提筷夾了一筷,而若止身旁的念君思倒是未多說話,低頭夾了一口飯菜于自己的嘴中。
這場飯局倒也算是和睦融融,若止本就通曉天下之事,與念君思也極有話題。
“如今新皇大肆清除朝中貪官污吏,倒真是百姓的福音,念兄你說是不是?”若止爽朗笑道。
“确實,我相信不久,新皇便會消除所有腐敗分子,将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條,不出幾年,這金陵定然可以一統天下。”在明月樓,可以肆意暢談,畢竟這裏是若止的勢力範圍,沒有人可以随意進出。
他們男人之間有男人的話題,我們女子也不好插話,只好悶聲不響地扒飯。
“清明,有事我要和你說。”腦海中突然出現了若止的聲音,我驚訝擡頭,卻看見那人依舊和念君思談笑風生,根本沒有注意這邊,我不禁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。
“你就跟平常的樣子一樣就行了,沒必要如此驚訝,這是言靈之術。”
我聽他所言,恢複了原先的模樣。只是心中卻是大駭,這言靈之術可是只有上仙才能修得的仙術,如今若止不過是個半仙,竟然已經如此厲害,想來他的天資極佳,将來得道成仙,仙途不可限量。
“你不必如此驚訝,我已經修行了上千年,自然可以用言靈之術。”
我默然,靜聽他到底此番是為何。
“這次我找你,是有事要問你。”他說完這句,便噤聲了很久,讓我以為他的言靈之術不靈了。
“……你當年給我的忘憂香真的是讓人永遠遺忘一個人嗎?難道不會有什麽差錯?”他沉聲問道。“
我心中一頓,回道:“自然,忘憂香一經使用,便再也不可悔改,無一例外。”
他道:“那可真是奇了怪了,今日在這件事情之前,我去找念君思,他有說過,你似乎不是江月尹,他在江月尹之前,仿佛就認識了你。他還向我讨教這其中原因呢。”
我驚駭,對于這個消息也是始料不及。“他有說想起我了嗎?”我焦急地在心底問道。
“不,他只是有所印象,卻是想不起來。我看他那模樣,還真是悲哀……”他悵然道,不再通靈。
我沉默着,悶聲不響地扒飯。
到底是從何時開始,念君思已經有所感覺了?而這忘憂香為何會失去它原來兇橫的效用呢?
腦海中又傳來一陣回響。“我現在在想,當年我幫你讓念君思忘記你到底是不是做對了。”
我一愣,低頭不語。
他又道:“我現在有種大膽的想法,若是你們在一起,說不定會改變天地間無情的法則。若是這準則變了……那該多好……”
我倏然擡頭,驚駭地凝望着他。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,道:“啊呀,都這麽晚了,江小姐的家人說不定要急了。”
念君思道:“也是,那便在此告辭。你的事情我會幫你辦妥。”
“那便謝謝了,我和桃岕都有事情要忙,要不就由念兄送江小姐回去吧,反正你們兩人本來就已經熟識,應該也不會尴尬。”
一聽這話,我立刻如炸了的刺猬一般跳起,回道:“不用了吧。”
念君思倒是先回了話,“江小姐身體不便,若是回去的路上遇到危險,那便是我的責任,還是由我送你回去比較安全。”
這話說得生疏,也很全面,我一時想不到什麽可以拒絕的方式。
桃岕在一旁道:“桃岕我……”若止一把拽住桃岕,用眼神明目張膽地示意。桃岕雖然天真爛漫,但大多數事情也是懂得,她立刻了然,遞給了若止一個做得好的表情,又道:“江姐姐還是讓念君思送回去吧,你身體不方便啊!要是遇到壞蛋那該怎麽辦?”
我瞪了她一眼,随後無奈道:“那便有勞念大人了。”
他不再多說什麽,和我一塊辭別了若止與桃岕,便離開了明月樓。
此時剛剛午時,又時值春季,陽光也算明媚。近處可見到古道山上郁郁蔥蔥的樹木,層層滾滾好不詩意。我看那随風淩動的樹葉,聽着那随風奏起的樂聲,心情微妙。
“你在看什麽?”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聲響。
“沒什麽,只是看看古道山而已。”身後的身子微頓,随後推起我的輪椅。輪椅木輪滾軸在青石主道上,丁零作響。
我們都是靜默無言,我突然想起若止說的那些話,心頭竟然生出了一絲僥幸。我咬着嘴角,将口中之話消化了好幾遍,終于說出。“念君思,我們去落葉林走走吧。”
我原以為他可能會選擇拒絕,卻聽他道:“好。”
我輕笑出聲,陽光灑在我的身上,暖洋洋的,我眯起眼睛,愉悅地看向前方。
城西——落葉林
林間與外邊相比,算是清涼了不少。樹葉密密匝匝地長在枝幹之上,翠綠與碧綠相交呼應。林間小溪叮咚,雖然看不見那小溪最終彙于的命脈,但那川流不息的小河流卻是參差相錯,撫慰心靈。
一汪清水,一波真情,一片靜谧。
試問我心,為許何人?真知灼見,不得言說。
若說青苔意,遙望古道寺,幽幽淨心靈。
林林總總,千千萬萬,淺嘗辄止,唯願我心。
我喟嘆了一聲,道:“我記得當時你還小,被歹人截殺,我當時心中着急,卻是半點忙也沒有幫上。”
他靜默,矗立在我的輪椅旁邊,靜靜聆聽我所說之話。
我又道:“沒想到,分分合合,我們竟然也是度過了這麽多的年頭。只是有時候,我會想,這上天雖有好生之德,卻依舊喜歡開人的玩笑。它的準則不容任何一人改變,不容任何一人破壞。”
我擡手指着那頭的小溪,落寞道:“所以,我們之間便如同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溪水。”
“即便是溪水,也終有一天可以彙成一股,流入江海。”他冷聲道。
我身形一頓,低頭斂眉。“我不是人類。”
我決定還是将此事告知與他,讓他來選擇。
他并無太大的動靜,就好似早就知曉我所說之事。
我緊抓着輪椅扶手,啞然道:“天地之間,異族者決不可在一起,若是企圖違抗天意,你我必然是魂飛魄散的結果。”我已經将一切全盤托出,一切的抉擇都由他敲定,他若是決定胡鬧,我便陪着他胡鬧,他若是選擇放棄,我便也跟着放棄。
他緩緩走至我的身邊,半蹲下身子,粗犷手掌覆上我的臉頰,看着我的眸子,毅然道:“我不怕。”
我心神震動,不顧一切地攬住了他的脖頸。淚水從我的眼眶流出,悄然滑落至念君思玄衣之上。
他任憑我抱着,這一刻,天地間如同只有我們兩人。所有世俗,所有事務似乎都與我們毫無關系。
我暗罵自己傻,若是自己當時直接和盤托出,這些曲曲折折,這兩年的分離,是不是根本沒有必要?我啞聲哭泣,覺得自己真是失敗的一敗塗地,一切就如同自己繞在了一個圈中,走出一步便是路,我卻偏偏認着死理,一直在那個圈中無窮無盡地繞下去。
落葉林,微風飒飒,吹過我的心田,将我多年的抑郁推至出去。
我緩緩直起身,擦着眼淚道:“可是我覺着我好虧啊,你現在都不記着我們之前發生的事情,就只有我自己知道。”
他起身,擡起手指,為我抹去淚珠,抿嘴一笑。“之後便由你告知于我。你願意嫁給我嗎?”
我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話語愕然,随後,我便點頭如搗蒜。我點着頭,帶着淚痕揚起笑顏。我突然發覺,多年的污濁之氣似乎在頃刻間排出體外,來臨的都是絲絲的甜蜜。就好像我初識念君思時,那般簡單的樣子。
我雖然答應,卻又多了些許煩惱,我道:“只是這江家的事情該如何解決?我現在是占據着江月尹的身子,現在你和他們家又是仇人關系,實在是尴尬。而且還有啊,你現在根本見不到我的真身,我都不能給你我原來的模樣。還有啊,如果你以後要娶妾生子呢?我肯定是不能幫你留後啊。”我說的語無倫次,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咿咿呀呀說些什麽。
他傾身而上,單手抓住輪椅扶手,氣息漸近,我不禁閉上了微紅的雙眼。
涼薄的唇瓣印于我的額頭,清清涼涼,十分□□。
他薄涼的唇瓣從額頭緩緩移至睫毛,眼睫毛撲打在他的唇瓣上,有種冰涼的觸感。
我全身僵硬,任由他為所欲為。只是這心中的心髒卻跳動得不是自己的,控制不得,平複不了。
他并未有其他的動作,緩緩後退。我閉着雙目,聽到他清冷的嗓音。
“一切都交予我,我自會解決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 如此清水真的好嗎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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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 肆肆 章
那日之後已經過了三日,念君思整日于襄陽城與金陵奔波勞累,然而即便是這樣,他一定會偷偷溜到雲來客棧與我見面。
如此這般,我們這幾日倒也過得算是平和。
念君思跟我說,當年他毛遂自薦,跑去邊疆,為的就是獲得邊疆将領的擁戴,好集結一批可以抵禦羅志聞羅宰相手中兵符實力的兵隊,這樣才可以解除皇帝對羅志聞顧忌,将羅志聞擒拿,切斷他的羽翼,截斷他的後路。如今他班師回朝,已經囊盡足夠兵力,如今喑祉皇帝已經對那羅志聞毫不懼怕,不用再有所顧忌,可以以勢若雷電的速度徹查他早年所行惡事,一一清算,将之押入天牢。而他這幾日也是由于時局的動蕩,而不得不來回奔波。
我問過他是不是羅志聞就是他的殺父仇人,他沉默不語,并沒有回答。但我知道,答案是肯定的。他的恨實在過于深刻,對洗刷他父親清白的執念過于執着,他絕對不會停止,就連放棄報複江世博那些間接兇手也是他做出極大讓步了,再多的要求便過于嚴格。而這羅志聞的确是作惡多端,為禍四方,我倒也沒有什麽必要讓他手下留情。
從前有聽說過,在歷代的權勢鬥争中,從來不會有任何的恻隐之心。運籌帷幄之中,操控江山社稷才是一代明君該行之事。有時我會想,這金陵帝都上空的瑞氣越加充裕,應該就是這喑祉皇帝所做的功勞吧。金陵有如此帝王,千代何求?
江世博依舊還在大牢中呆着,畢竟羅志聞倒臺的消息由金陵帝都封鎖,還未波及外圍。整個襄陽城就如同平靜的水面,未起一絲波瀾。
桃岕與若止依舊還在尋找那桃芝狐妖的下落,只是這一連守在牢中三天,也沒有什麽可用消息,桃岕已經開始有了一絲的焦躁。
我時不時地會去安慰安慰她,卻是一點忙也幫不上。
今日亥時,我正坐在輪椅之上,倚在窗口看那皎潔的彎月,思量着這些七七八八的瑣事,卻聽到下邊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:“清明。”
我一聽,便知道是念君思來了,我趕緊伸頭朝外探去,小聲道:“念君思。”
我所住的那間房是一樓,由于喜靜的緣由,大夫人給我安排的是雲來客棧比較靠邊上的廂房,這座廂房與其他的廂房完全不同,其他的坐落在襄陽城富華階段,到了這間,便是坐落在街區人跡罕見處,聽說是雲來客棧客似雲來,後來加建的建築。
這間廂房與其他的廂房隔了雖然不過一個轉角,但确實極為寧靜,任何聲音都穿透不進